蕾依夏

老婆@弦江山
只吃r受

(LR)食


*冬天了,来一碗肉汤,心里都是暖和和地。

*都是贝爷造的孽!



“等我死了之后,你就把我吃了吧。”


“哈?”

拉斐尔抬头看了眼李奥纳多的脸,他的哥哥一脸平静,好像刚才的话只是自己的幻听罢了。

“你再乱说话小心我剪了你的舌头,白痴。”

拉斐尔像是故意似的,恶狠狠的把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缠在李奥纳多的壳上,再把它扯紧。

在这个过程中,伤者一声不吭,直到这个没耐心的护士停手,才继续起刚才的话题:“我是认真的。”

“是,我也是认真的,你他妈再多说一句试试看?”

拉斐尔举起钢叉,哧啦一声撕断了绷带,恶趣味的在长兄的壳上系了个蝴蝶结。

“没有食物,就无法存活。现在我受伤了,很可能会死。”李奥纳多显然对弟弟的威胁毫不在意,“如果你吃了我,说不定还能撑到多尼他们找过来———我是说,这么大的一块肉,不吃掉岂不是浪费?”

“然后呢?你是不是特别自豪?哇哦,我可以为了家人而让自己死无全尸,我是多么富有牺牲精神!”

拉斐尔咬着牙,拿着石块哐哐敲击着,尝试着用它们点燃枯叶:“没有伟大又正直的李奥纳多,别人就活不下去了,嗯?你自大到要强迫别人接受你所谓的好意,也要满足你那可笑的虚荣心?”

对于狠狠的戳中领袖心里那点痛处这件事,拉斐尔简直乐此不疲。他全部的尖酸,刻薄,冷漠的内在,仿佛都是为了伤害他的哥哥,试图将他刺得鲜血淋漓,剥掉他令人作呕的伪善面具———眼下,他的兄长没有力气用武力或者言语反击,这时机再好不过了。

“拉菲,你在把事情搞得更复杂。”

“哦,等你变成鬼了,看着我吃了你的尸块,'我救了他的命!',你就可以满足的升天,完全不需要考虑我是怎么想的,对吧?!”

干树叶终于烧着了,拉斐尔泄愤似的把一截木头扔进去,啪得一声,溅出一些火星。

“我不懂你在生什么气,拉菲。”李奥纳多头疼得揉了揉额头,“我只是在告诉你,活下去的最有效率的方式……”

“我他妈不需要你来教我!”

火堆似乎都被吓得噤了声。拉斐尔凑上来,他死死的捏住兄长的肩膀,好像再稍微用点力,就能把它们拧断似的。

“是,你不懂,你甚至没有考虑过,如果我真按你说的活下来了,我会变成什么样子———你可真是个自大,傲慢,又让人作呕的讨厌鬼,哥哥。”

他扭过头去,专心致志的添柴,似乎打定主意,不再去理会李奥纳多。

李奥纳多没力气再同弟弟争吵,苦笑着闭上眼睛,周围的空气都是僵的,只有逃避这个话题,才能维持短暂的安宁。

他们都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吃过东西了。


在被困在这个山洞之前,他们的关系不仅限于兄弟。

拉斐尔会在床上竭尽所能的试图反扑,日不过就用他唯一没有插东西的嘴骂骂咧咧,直到李奥纳多听烦了,把自己的小兄弟塞进去。这好像不是很有效,等他进去的时候,得到的是拉斐尔更加猛烈的咒骂。他一边喘息着,一边大声嘲讽着李奥纳多,你个自大的控制狂。

whatever,反正被日的那个还是你。

某次结束后,拉斐尔揉着屁股趴在床上,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,你恨过我吗?

恨我不服从你那该死的指挥,任何时候都想挑战你的权威,把你从高高在上的领袖位置扯下来,我可是一直虎视眈眈。

李奥纳多看了他一眼,又一次压在弟弟的身上,在他的激烈反抗中来了第二发。

不过现在谁也不会有那个心情和体力,来一场性//爱了。


他们爱对方吗?

至少外表看起来并不是。拉斐尔竭尽所能的反抗着李奥纳多的领导,若非血脉相连,谁都不会怀疑他某天会杀了这个让他讨厌到极致的兄长。

反之亦然,李奥纳多也对这个不听从指挥的弟弟头痛无比。从小到大,他们打架或者斗殴的日子远超他们安稳相处的时候,自己和拉斐尔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留下了纪念的伤疤。

然后他想起某次,拉斐尔气得上头,差点用叉把他的喉咙切断,之后任凭老师怎么责罚也不道歉,像是真的把他恨极了似的。

那次是因为什么才打架的?

记不住了,两个人争斗的次数比吃饭还多,想回忆起来也太困难了。

他从不愿承认拉斐尔其实是对的。李奥纳多是个天生的控制狂,他觉得自己的弟弟们都应该顺从自己的指挥,像是牧羊人在控制自己的羊群。

但显然,很多时候,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。

性也算是他试图制服拉斐尔的一种手段。弟弟那副倔强却不得不臣服的样子,总能给他带来极大的满足。

爱?或许有吧,只是跟一对在床上也在尝试掐死对方的兄弟谈爱,似乎显得没那么有说服力。

所以,他们爱对方吗?


李奥纳多的伤口在恶化,没有药品,没有食物,没有多纳泰罗,拉斐尔没法帮他。他一天天的看着哥哥虚弱下去,却从没听他抱怨过一句。李奥纳多也许会病弱,但一定会保留那份只属于他自己的骄傲。

可现实才不管什么骄傲,什么武士精神。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饿死,毋庸置疑。

拉斐尔觉得这样下去不行,他得想想办法。以前的他嘴上说着讨厌服从命令,可每一次都是靠两位哥哥的主意才化险为夷。他的大哥脾气臭,龟毛又鸡婆,唠唠叨叨,还总是妄图掌控他的生活,让他顺从自己的意愿。拉斐尔无时无刻不在考虑怎样才能摆脱来自长兄的阴影和束缚。

瞧吧,他傲慢的哥哥,甚至没有设身处地的替他想想,让他吃下兄长的肉苟活,是件多么可悲又痛苦到极点的事。只知道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,他的哥哥。

他多讨厌他。他恨极了他。

可他不想看着他死。


“吃吧。”

李奥纳多动了动鼻子。他太饿了,太久没有吃过东西了,拉斐尔说要出去打猎的时候,他还曾担心过弟弟再也回不来,可他居然成功了,肉汤的香味像是要把他的胃绑架了,哪怕是病重中,眼睛因为发炎什么也看不见,也阻止不了那响亮的咕咕声。

拉斐尔扶起他,慢慢的把肉汤灌进他的嘴里。没有盐,只是单纯的清汤,他也没空去搞点别的调味品,可喝到一半,李奥纳多就闭紧了嘴,摇摇头,把碗推了回去。

“剩下的是你的。”

“少罗嗦,我喝过了。”

拉斐尔才不跟他废话。他含了一口汤,捏住兄长的下巴,硬是灌进去。

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接吻亲热了,在巨大的生存问题面前,情与欲似乎就成了很奢侈的东西。但,谁又能阻止得了?他报复似的在李奥纳多的肩膀上咬了一口:“你自己不把它喝完,那接下来的每一口,我都会这么喂你。”

李奥纳多想了想,他妥协了。拉斐尔固执起来真的很令人头疼。他嚼了嚼嘴里的肉末,是他从来没尝过的:“这是什么肉?”

“兔子。”

似乎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,拉斐尔把哥哥推回到干树叶上:“现在睡吧。”

可兔子肉不是这个味道的。


从那天起,拉斐尔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,每次回来都会端着热气腾腾的汤,有了食物,他不再那么虚弱了,尽管眼睛还是看不清,至少能看见大致的轮廓,拉斐尔看起来……瘦了好多?

“这没什么,你都不知道你现在的鬼样子,像是刚从坟地爬出来。”

想想也是,呆在这里至少有一个月了,他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获救,或许永远都不会,但至少此时此刻,他们还有彼此。厌恶着,争斗着,却相互扶持着的,他的兄弟。


“我很抱歉,拉菲。”他真诚的道歉,“关于上次的话题。”

“哪次?”

“把我吃掉的话。”

“喔。”

“我想跟你一起活着逃出去。”

李奥纳多摸索着,握住拉斐尔干瘦的胳膊:“我只想着,如果撑不住,至少你可以……是我太自私了。我们一起找到逃出去的方法,回家吧?”

拉斐尔很久都没有说话,就在李奥纳多以为他是被自己肉麻到了,他听到对方的回答,好像还在颤抖:“嗯。”


“李奥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还记得小时候我们遇到人类那次吗?”

“……?”

“闯进下水道两个人类,差点就把我们抓起来做成标本,你那时候叫我先跑,自己做诱饵去引开他们。”

拉斐尔的声音听起来很轻,有气无力,每说两句就要停下来休息。

“回家后我差点杀了你,我恨死你了。”

“这么多年你的臭毛病还是一点都没改,你凭什么总是要牺牲自己,你算老几?”

“你真是我最讨厌的家伙。”

“不过现在我有点懂了,”拉斐尔似乎是在自言自语,笑出了声,“这感觉的确挺爽的。”

“拉菲……?”

“我累了。”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,他似乎挪远了点,“天黑后再叫我。”

“拉菲,你没事吧?拉菲?”

李奥纳多伸出手,试图寻找兄弟的手臂,可除了冰冷的石头,他什么都没摸到。

而拉斐尔再也没回应他。


“你知道他在骗你吗?”

就算过了好几年,下水道里没有了某个暴躁乌龟的身影,好像所有人都把他给遗忘了,看到李奥纳多整理着家族的旧照片,盯着那张全家福愣了好久,多纳泰罗一直藏在心里的话,还是问了出来。

他找到他们的时候,李奥纳多的精神状态极端的不稳定,如果不是因为他饿了太久,多纳泰罗一定会当成敌人,被他乱刀砍死。就在不远处,他发现了拉斐尔,曾经最强壮的弟弟像颗干瘪的葡萄,静静的趴在那里,身上到处都是缺了肉的空洞,露出白花花的骨头。

拉斐尔厌恶欺瞒与背叛,但比起吃掉自己的哥哥,他选择让自己被吃空,化成救命的血肉,成了萦绕在兄弟们心头的一缕幽魂,十几年过去,他也从未消失过。

变种的恢复能力与生命力是强大的,没过半年,李奥纳多就完全恢复了健康。只是他再也没笑过,好像他在拉斐尔死去的那一刻,就忘了什么是快乐。


———为什么要这么做?

午夜梦回,他总能看到拉斐尔低着头站在他的床前,表情无悲无喜。他多希望弟弟还能露出不服输的表情,反抗他,至少像是还活着一样,哪怕是在梦里。

他一次次的问,为什么。

不是讨厌我吗?不是恨我恨得想杀了我吗?

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?

你在报复我吗?

报复我轻而易举的说出那种话,完全没考虑过你的感受,直到我自己在无止尽的痛苦里挣扎了十几年,我才明白,当初的我有多么自大,多么残忍。

你憎恨着我,却为了不让我死去,挖掉自己的肉,来救我的命。

这是爱吗?


李奥纳多的喉头突然哽住了。他用手指反复摩擦着,拉斐尔在画面里搂着他的肩膀,嚣张的笑,像是在无声的嘲讽着迟钝的哥哥。

李奥纳多一直在逃避。即使过了这么多年,他也不愿意承认。

他和拉斐尔,多么极端的两面,拉斐尔本可以一走了之,把这个讨厌的长兄抛下,他也完全可以无视这个暴躁的弟弟远走高飞,可他们谁也没有这么做。

原来我们是那样深爱着。才能互相忍耐对方,希望对方能活下去。


“从未。”


他在葳蕤的烛光中低下头,亲吻着那张泛黄的照片。

他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了。

评论(8)

热度(498)

  1. 共50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